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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她绞着手帕

暮秋知道娘娘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现在心中肯定很难受,她艰难地扯动唇角,她时间不多了,只想再和娘娘说几句话:

“是奴婢的错,当初就该劝娘娘不要养虎为患,如今却是晚了。”

皇上竟因昭修容有了废后的心思。

她呼吸忽地重了些,眼神似有了涣散,她说:“娘娘……娘娘……她野心旺盛,断不能为您所用,娘娘必要除之!”

一口腥甜涌上喉间,暮秋倏地睁大了眼:

“娘、娘娘……除、她……找令……令昭仪——”

所有的话顿时戛然而止,皇后怔愣地看着眼前一幕,暮秋眼神涣散地倒在床榻上,唇角一丝鲜血缓缓滑下,她硬生生地撑了几日,再也撑不住了。

哪怕临死的最后一刻,暮秋仍在替她出谋划策。

早在昭修容进宫时,暮秋就劝过她,要遏制昭修容的恩宠,但那时,她只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任由昭修容爬上来,只以为能利用她对付淑妃。

期间,她借用旁人的手,也屡次对付过昭修容,只想着让她栽个跟头,才好为她所用。

当她有孕后,逐渐转变想法,想要除掉昭修容,为她腹中孩子铺路,可昭修容早就羽翼丰满,她居然拿昭修容没了办法。

如今,她没了可以栓住昭修容的绳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昭修容在宫中站稳脚跟,一切都是她作茧自缚。

皇后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日。

傍晚时分,晚膳都被送来了坤宁宫,茯苓才不得不推开厢房的门,一进来,她就吓得捂唇,才抑制住惊叫声。

暮秋不知何时去了,而娘娘也不知坐了多久,满屋子暗沉沉的压抑。

茯苓吞了下口水,才堪堪出声:

“娘、娘娘,该用膳了。”

很久无人理会她,茯苓偷偷抬头看了眼,才试探性地又喊了声:

“娘娘?”

皇后眼神似有了些波动,等茯苓犹豫不决要再喊一声时,她终于有了动静,声音稍哑:“扶本宫起来。”

涪柃忙忙上前去,不经意瞥见了暮秋,立即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皇后一步一步朝外走,在夕阳余晖落在她身上时,她才平静地说:

“将她厚葬。”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下宫女的名字,涪柃→茯苓】

第114章

暮秋的死在后宫没能掀起丝毫风浪,只一些人颇有觉得唏嘘,暮秋跟在皇后身边,在宫中这么多年来,谁见了她不得客气几分,比很多妃嫔都要风光,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陆煜得知消息时,尤其是皇后要将其厚葬,可有可无地颔首。

他厌恶暮秋,多是对皇后的迁怒,但人都死了,他还不至于抓着不放,再如何厚葬,也不过死后殊荣。

陆煜持笔的动作顿了顿:

“昭修容在做什么?”

打颐和宫生产后,刘安是将昭修容放在心上敬着,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人禀报,现在立即就回禀:“娘娘最近许是有点苦不堪言。”

刘安讪讪的,陆煜觑了他一眼,顿时有几分了然和无奈。

他放下笔,站起身,颔首:

“去颐和宫。”

如今距离昭修容诞下双子已经过去半月余,宫中也渐渐恢复了热闹,十一月寒霜挂树梢,当娆贵嫔穿着单薄的宫装冲出来时,陆煜吓了一跳,銮仗都被逼停。

刘安忍不住斥了句:“贵嫔主子且慢点,若冲撞了皇上可得了?”

娆贵嫔不耐烦听他叽叽喳喳,探头看向銮仗内,她娇声高呼:“皇上!”

陆煜皱眉,他掀开提花帘,冷声:

“作甚?”

他态度冷淡,让娆贵嫔好生不解,委屈地瘪了瘪唇,很快又打起精神,笑弯了眼眸,她就似一朵艳极的海棠花,让人望而生欲,只听她柔声撒娇:“嫔妾好久未见皇上,心中想念得紧,才拦了皇上的銮仗。”

她睁着一双灼亮的眼睛,大胆热烈地看向陆煜:

“嫔妾宫中备了午膳,皇上和嫔妾一同回去享用,可好?”

她不似京城女子矜持扭捏,对陆煜的爱意表现得直白又热烈,很容易就让人生出了虚荣,忘乎所以的飘飘然。

这种眼神,陆煜也是受用的,但是他没有忘记他今日来后宫是要做什么,摇了摇头:

“朕还有事,过些时日再去看你。”

顿时,娆贵嫔丧丧地垂下头。

陆煜没在这里和她耽误时间,对着刘安使了个眼色,銮仗重新被抬起,娆贵嫔被迫地让了道,心中憋了口气,再看銮仗离去的方向,她咬声道:

“又是昭修容!”

这些时日,她光听颐和宫跟昭修容这几个字都听得有些腻歪,满宫都在讨论她们,哪怕皇上也将她放在心上惦记着,半月不过来后宫几趟,全是去往颐和宫,当真让人看不下去!

娆贵嫔扯着手帕,埋怨地看着銮仗远去。

***********

陆煜刚踏入颐和宫,就被一阵鬼哭狼嚎吵得脑子嗡嗡的,刚一进殿,就见女子手忙脚乱地看着两个襁褓,殿内燃了地龙,根本不冷,两个襁褓被放在摇篮中。

只见女子听见动静,抬眸看来,一见他顿时就杏眸一亮,似藏了些许星辰,陆煜还未反应过来,关切的话就先出了口:

“怎么了?”

这话就如同白问,陆煜颇有几分不自在,他垂眸一看,就见小皇子扯着嗓子在哭,哭得小脸通红,让人生怕他会哭得抽过去。

顾晗不堪受其扰,将小皇子抱在怀中,轻声哄了几句,等他渐渐安静下来,才疲惫地看向陆煜,低声抱怨:

“泽儿不知为何,一离开臣妾就哭闹个不停,将安儿都惹得和他一道哭。”

泽儿是顾晗给小皇子起的小名,泽向来有润泽万物的寓意,而小公主则取了封号中的“安”字,叫了半月下来,竟也都习惯了。

安儿哭起来,和泽儿不同,她闭着眼,攥着小拳头,就似刚出声的小猫崽呜呜咽咽地小声泣着,叫人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煜捏了捏泽儿的手,才弯腰将安儿抱起来,他轻拍着安儿后背,动作很熟练,前几日,顾晗养身子不得乱动时,每每两位皇子一哭,都是要他亲自哄着。

俩小儿认生,嬷嬷如何哄都哄不好她们,陆煜和顾晗只能受累些。

安儿很乖,被哄了几下,就安静地睡过去,泽儿还在睁着眼睛乱转,陆煜抽了抽嘴角,不由得道:

“不过巴掌大的小儿,比谁都能闹腾,也不知随了谁。”

话音甫落,陆煜自个就在心中道了声不好,果然抬头时,就见女子朝他恼瞪而来:

“皇上说得没错,臣妾自幼就乖巧,也不知泽儿随了谁。”

顾晗在月子中,根本不能受累,她抱了泽儿几下,襁褓就被陆煜接了过去,好在泽儿也认他的味道,小嘴瘪了瘪,最终还是没哭。

让顾晗松了口气,她有些头疼地抚额,这时,太医进来给她请脉,皱了皱眉,道:

“娘娘这段时间还是要少些操劳,若是月子中落下病根,往后就难过了。”

顾晗才双九年华,对这些一知半解的,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一时不禁愣住,陆煜也皱紧了眉头:

“她要注意什么?”

“不得用生水,少费心思。”

太医意有所指地觑了眼两位皇子,月子中耗费的心神,可是很难补回来的。

顾晗一时哑声,作为人母,她怎么可能在皇子啼哭时,将二人扔下不管?

陆煜想说让顾晗省点心,将皇子交给嬷嬷,可转念一想,若嬷嬷得用,顾晗也不会如此操劳,一时不禁觉得难办,最终,他一锤定音:

“朕将泽儿带回养心殿。”

顾晗睁大了眼眸,下意识就要将襁褓抱回来,陆煜见状,想按住她不许她动,但手中抱着小皇子不得法,只好斥道:

“别动!”

顾晗才回神,但仍咬紧了唇瓣。

陆煜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见她这副不放心的模样,顿时生了没好气:

“你怕什么,朕又不是不把他还给你。”

若不是怕她在月子中养得不好,否则,他哪里会将小皇子带回养心殿?

“等泽儿满月礼后,朕再将他带回来。”

说得轻巧,骤然和亲子分离,顾晗哪里能不担心?

她绞着手帕,觑着陆煜,低声说:

“皇上这段时间总要进后宫的,将小皇子放在养心殿多有不便,还是臣妾费些心思。”

陆煜被她说得些许不自在,半晌,才抚额无奈道:

“他是朕亲子,朕不会将他独自扔下不管,朕应你,再未将泽儿送还给你前,朕不进后宫便是!”

顾晗错愕地抬头看他。

陆煜说出这番话后,倒不觉得有什么,她月子只剩半月而已,不过半月不进后宫,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

顾晗也只能应下,但陆煜带着小皇子离开时,顾晗眼神一直念念不舍地落在他身上,恨不得下了床榻追过来一般。

待出了颐和宫,陆煜垂眸看向怀中的襁褓,小皇子睡得香甜,他用大氅将襁褓盖住,不让任何寒风吹进。

想起适才女子的作态,陆煜稍有些没好气道:

“平日也不见她对朕这般不舍。”

刘安讪笑着不说话,皇上真是没谱,竟和小皇子比较起来。

颐和宫中,因小公主乖巧,所以,顾晗让赵嬷嬷跟着皇上离开了,殿内一片安静,顾晗敛眸看着襁褓,许久,她才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玖念替她掖了掖被角:“娘娘放心吧,有皇上在,小皇子不会有事的。”

顾晗恹恹地耷拉下眼皮:

“本宫知道。”

若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小皇子都会出事,那么这宫中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了。

半晌,顾晗才低低地说:“我只是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她声音很轻,几乎一出口就散了,玖念离得她很近,才听清了这话,她立即转头看了眼四周,确认四下无人,玖念才说:

“娘娘一片苦心,皆是为了小皇子好,奴婢都知道的。”

前有皇长子,后有嫡子将要落世,哪怕如今小皇子占了龙凤祥瑞的名声,也是抵不过这二人重要的。

娘娘只能尽可能地替小皇子谋划,她将小皇子送到皇上眼皮子底下,人和人之间的情谊都是相处出来的,亲自照养出来的孩子,总归和旁的不同的。

顾晗倒在床榻上,紧紧地闭着眼,她心中情绪难平,哪怕她明知这样做对小皇子有好处,可一想到小皇子会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哭闹个不停,她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好久,顾晗才睁开眼,她视线落在小公主身上,轻轻地说:

“让下面的人仔细些,尤其是小公主的奶嬷嬷,不得出任何差错!”

小皇子已经被她送到了皇上身边,哪怕她再提心吊胆也无法,她只能将所有心神都放在小公主身上。

宫中很快就知道了皇上将小皇子带回养心殿的消息,太后都不由得挑了下眉:

“看来皇儿对她倒真动了分真心。”

若不然,哪能心疼她至此。

夜渐深,暗色浓郁得几乎可吞没宫廷,重辉宫,向来安静,但后宫无人会忽视它,谁叫这里的主位是令昭仪。

殿内传来一阵急促压抑的咳嗽声,瘫倒在床榻上的女子痼疾暗沉,半颓废地掩眸,许久,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涪柃不断替她拍抚着后背。

令昭仪缓了半晌,才有些恍惚地说:

“凤安公主,当真是无上荣宠。”

重辉宫颇有几分与世隔绝的意思,但该得知的消息半分都没有少过。

令昭仪很久才扯了扯唇角,轻笑着嘲讽:“她以为将这个消息送来让本宫知道,本宫就会和她联手对付昭修容?”

涪柃心疼地看向她。

令昭仪低低地说:

“皇上对凤安公主宠爱的确叫本宫羡慕,可本宫无法拦住后宫子嗣的诞生,今日有凤安公主,往后未必没有其他公主。”

“她才是本宫真正的眼中钉啊!”

第115章

月上树梢,养心殿早就安静下来,倏地,陆煜被一阵嚎哭声吵醒,分明小皇子住的是偏殿,但那哭声好似近在眼前,如同魔音贯耳。

陆煜披着外衫起身,皱眉:

“小皇子怎么了?”

刘安睡得不踏实,早早就起身候在了门前,闻言,回道:“奴才也不知,许是饿了。”

陆煜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鞋袜都未穿好,三步并两步地快走向偏殿,偏殿中小皇子正扯着嗓子哭嚎,嬷嬷们焦急地哄着,不论如何拍哄,小皇子都不罢休,小脸哭得通红。

陆煜沉了脸:“怎么回事!”

嬷嬷顿时跪地,苦涩不已:

“小皇子半夜醒来,忽地就啼哭不止,未曾染身,也没有想要吃东西,奴婢猜测,小皇子是离了娘娘而觉得不安。”

这话说得陆煜皱紧眉头,他将小皇子带回养心殿,就是为了让顾晗省心,怎么可能小皇子一哭就将他送回去?

而且,这十一月寒霜天,冷风涩涩地,根本不适合来回折腾小皇子。

陆煜半是无奈半是心疼地将小皇子抱了起来,全然没有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讲究,许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或者是他哭得累了,小皇子竟打了几个哭嗝,才瘪着唇要睡去。

刘安见状,忙道了句:

“都说血浓于水,小皇子这是认得皇上呢!”

半是捧讨的一句话,让陆煜斜睨了他一眼,但不得不说,这话叫陆煜格外受用。

他摇了摇头,颇有些头疼道:

“罢了,让他跟着朕。”

说着,陆煜就亲自将小皇子抱着回了养心殿正殿,剩下一种嬷嬷面面相觑,她们还未曾见过皇上对哪位皇子这般亲近过。

赵嬷嬷也有诧异,不由得感慨,当真是子凭母贵。

养心殿燃着地龙,陆煜将襁褓放在床榻里面,轻拍了几下,确认小儿睡熟了过去,才重新躺下,只不过这一夜睡得都不踏实,心中记挂着事,不到一个时辰,他就要睁眼看一下小儿的情况。

而养心殿的灯也一夜未暗。

顾晗得知消息后,眼神稍闪,面有些古怪,往日泽儿在颐和宫时,可不曾夜里闹腾过她,不过泽儿折腾这么一出,反倒形势对她越发有利。

玖念低声说:

“一切如娘娘所想,娘娘就安心吧。”

顾晗稍稍放下心,终于有心思问后宫的情况:

“娆贵嫔这几日可有什么动静?”

玖念刚剪了烛线,闻言,不由得回头惊讶看向她:“娘娘料事如神,昨日皇上来颐和宫的途中,还被娆贵嫔拦了路,不过皇上没有如了娆贵嫔的意愿。”

顾晗摇了摇头,不觉得有什么:

“她行事和后宫人皆不同,做些出格的事也不奇怪。”

小公主身上穿的是她做的小衣,浅蓝色的鸳鸯锦,这半月来,她褪去了皱巴巴的模样,脸上也渐渐有了肉,显得白皙可爱,顾晗便是看上一日也不会嫌腻的。

许是不能背后念叨人,顾晗话音甫落,她刚要去抱小公主,就有人来禀报:

“娘娘,娆贵嫔求见。”

顾晗轻挑眉:“她来做什么?”

虽有疑惑,但是顾晗仍是让人将她请了进来,内殿被围得密不透风,珠帘前也用厚重的锦布遮垂下,娆贵嫔跨过三重帘才进了内殿,她觑了顾晗一眼,颇有些惊讶地服身行礼。

在顾晗让她起身后,娆贵嫔不由得脱口道了句:

“娘娘气色真好。”

她在娆漠时,也见过父王后院女子生产后的模样,哪怕再有母性光辉,也会多了不知几许的狼狈,尤其是不可避免的斑斑点点,足够打击一个女子的自信心。

昭修容却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的,她脸颊较孕期时多了些红润,似芙蓉映面般,那腹部也没有了幅度,虽不说恢复成纤细只堪一握,但也渐可以看出身段玲珑曼妙的雏形来。

娆贵嫔第一次觉得老天不公平,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在昭修容身上了?

女子皆爱俏,顾晗也是如此,娆贵嫔说这话时情绪有几分嫉恨,也正因此,这话才诚实可信,顾晗眉梢也透了些许笑:

“给娆贵嫔赐座。”

等她坐下,顾晗才问:“你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她正月子中,这殿内味道可不好闻,而且小公主常待在内殿,她就不曾让人燃香,所以,娆贵嫔只待了片刻,就隐晦地皱了皱眉,很快,她就记起她来颐和宫作甚,她抬眸,直白地说:

“娘娘何时才将小皇子带回宫?”

顾晗眉眼间的情绪寡淡了些:“这似乎和娆贵嫔没什么关系。”

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