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服就这么敞着,小冬子追着他给他宽衣:“大王,我看你也不像是会被那个李建拿捏的人,要是他真拿着钱谁也不给,你早砍了他了吧,再说那个司马元也不是做无用功,兴修水利是国家大事,虽然慢了点,但对大越的农业绝对是帮助良多的。”
“寡人也知晓,”萧锦毓坐在那儿看白翳换衣服,“寡人也不瞒你,户部的钱大部分都拿去养军队了,现在虽无战事,但也不可将军队解散,军队吃穿用开销庞大,工部要的钱岁不能说全都拿不出,但拿一部分是可以的,可这一部分,也是要慎之又慎,毕竟…”
“毕竟穷啊。”
萧锦毓看他:“寡人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大王,要勇敢的接受现实啊。”白翳想到李建被司马元骂的模样,“这李建也是可怜,兵部的人必定知道钱都到哪儿去了,却不吭声,让李建被骂,真是不够意思。”
“那依你之见呢?兵部应该出声?然后工部和兵部对骂?”
“这么想一想,似乎还是让工部骂户部好一点。那怎么办?”白翳瞬间没动力了,“我争取了半天出去转转,看来是多余了,你们早商量好的。”非常不高兴。
“是该出去看看,”萧锦毓说,“今年天气不佳,收成不好,影响了税赋,去看看有什么改进的法子。”
“大王已经有法子了吧。”
“有是有了,只是有变革必定有争议,说不定还会有起义,达官贵人的利益受到损失,其后果难测,寡人还需想想。”
白翳安慰他:“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那么多只会掉头发,万一秃了那可怎么办!”
萧锦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后刮了一下白翳的鼻子:“调皮。”满眼的宠溺。
#突然感觉大王gay里gay气的这是咋回事!很急!#
第五十九回出宫,顺便看个手相
白翳摸着鼻梁,满眼的慌张,这心跳的呀,就好像刚才萧锦毓那一下是从他的心上刮过去的似的。虽说萧锦毓是长的特别男人而且又是大王,非常容易让人心中敬畏和崇拜,可这心跳的也太快了吧。
白翳赶忙给自己把把脉,没啥问题。
“不舒服?可要宣太医?”
“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
“寡人一时给忘了,”萧锦毓说,“翳儿不但医术了得能掐会算,还会讲故事,这次的故事还是那个什么老师的吗?”
“孟子,”白翳告诉他,“这次不是,这次就是一个为了美女烽火戏诸侯最后被灭国的傻瓜的事。”
“甚好,翳儿故事真多,以后每晚给寡人讲一个可好?”
白翳想到了一千零一夜:“可不能白讲。”
“翳儿要什么?”
要什么都不如要命重要!再有钱那也要有命享才行。不过现在不能说,现在说就好像他故意的有预谋的一样。
“没想好,等想好了告诉你。”
“那寡人等着。”
萧锦毓看了眼蹲着给白翳整理衣摆的小冬子,随后对刘英使了个颜色,白翳换好了常服,刘英命宫人们退开,小冬子春杏儿春桃一干人等跟着刘英到了门外,等刘英停下脚步回身,身后的人就跪下了,小冬子也不傻,赶紧表忠心:“奴才们定会安分守己的服侍白大人,绝不多言也不横生事端。”
刘英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如今你们也看到了,大人深得王上赏识,今儿也给你们提个醒,从今往后你们遇事更要小心谨慎,切勿因一时之快,而牵连到大人,若是因为下面的奴才对大人有了威胁,后果,你们是知晓的。”
“奴才们知晓。”
“还有,大人和气,但你们这些做奴才不可没了规矩。”
“奴才们谨遵公公教诲。”
“都起了吧。”
刘英敲打完,小冬子众人已经是汗湿了后背,尤其是几个女娃,站起来腿都哆嗦。刘英觉得小冬子挺机灵的,平日里做事也稳妥,嘴也甜,知进知退的,对小冬子也颇有好感。
刘英知道,若白翳一直受宠,小冬子也不犯大错的话,那以后在白翳跟前伺候的也就是他最大了,小冬子年纪小,经历的事情也没那么多,所以刘英对他更要严厉一些,毕竟白翳还牵扯到大王,其中利害关系容不得半点马虎。
说是一会儿就走,实际上他们在宫中用了午膳后才动身出宫,白翳甚至带上了冯玉,冯玉很激动,跟着大人一起,肯定会有巨大的收货,所以他带了一个小包袱,里面不但有本子,还带了笔墨……
看来做出铅笔什么的很有必要啊!
小冬子也是第一次出宫,内心很是雀跃,可之前刘英刚敲打完,所以再怎么高兴也没忘记自己的职责,反倒是白翳,又是激动,可跟官员一起,又没办法冲上去这个摊儿看看那个摊儿吃吃,真急死了。
好在白翳装逼范儿比较到位,一直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一行人走在街上,尽管穿了很低调朴素的日常常服,可气质在那儿摆着,而且司马元,李建和兵部的池毅家都在这里,他们平时也出门逛一逛买个东西,上馆子吃个饭什么的,衡松虽然身体不好不常出门,但样子好记,所以街边的商家小二看见他们自然是认识。
这些做生意的都有眼力见儿,瞧着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后面还有带刀的人垫后。再看男人旁边那个长的跟画中仙似的,啧啧,除了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天师大人,还能有谁啊,再想想跟天师大人一起的,自然是大王啦。
白翳是不知道他们咋想,要知道,肯定为他们的推理和反推理鼓掌。
“我们一会儿出了城,回来的时候还能逛吗?”白翳小声问萧锦毓。
萧锦毓直接否定了:“回来就直接回宫了,而且很多商贩也收摊回家了。”
还好问了,不然等回来不就傻逼了吗。
前面有个摊子卖小零碎,各种小东西,陶泥的小人小动物,还有简单的饰品,不过白翳看中的是个小吃摊。
“大人,尝尝吧。”
白翳还没开口呢,这边小贩就用荷叶包了四个小饼递给了他,白翳哪好意思吃白食,尤其是在物资食材都匮乏的古代。
“不不,这个怎么卖。”
“大人拿着吧。”小贩激动的手都有点抖,他是没想到神一样的天师大人就这么走到他跟前了,吃几个饼算什么啊,这连话都说过了够他嘚瑟一辈子的,“这叫玉露饼,很好吃的。”
周围的小贩也有点蠢蠢欲动了,但毕竟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大雾)的天师啊,也不知道给他吃人间的食物,他会不会生气。
萧锦毓面带笑意的看着白翳,白翳接过酥饼,拿起来要往嘴里送,小冬子立刻上前:“大……先生。”
“无妨。”不要打搅本天师吃吃吃!
白翳咬了一小口,果然是酥饼,皮儿特别的酥,以至于吃的时候会有些掉渣,又咬了一口,吃到了里面的馅儿,他莞尔一笑,对小贩说:“我吃出来了,桂花馅儿的。”
“先生好生厉害,”小贩也是聪明,听人喊天师公子,那就是不想被人知晓,他开心的笑道,“桂花是自己院子种的,花开十里飘向,这饼的名字还是我家内人起的。”
白翳看着他淳朴代红的笑脸,洋溢着幸福之色,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这望,也就是看脸色,看面相,和算命的相面,其实在以前有那么异曲同工之妙:“声音洪亮,印堂饱满,双眼有神,福相。”之后他说,“劳烦把手给我看看。”
小贩伸出手,又快速的收了回来,在身上擦了擦,再伸出去的时候他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手……”
“无妨,”看手相比卜卦简单的多,白翳看着他的手相,果然是好命好运,“你生活虽辛苦,但顿顿能吃饱,家庭和睦,所以不能算不好,成亲后,你与你妻子,相互扶持,相亲相爱,神仙眷侣天仙配,”他突然很感慨,“事在人为,如果你不是如此乐观积极,即便是有贵人相助,也不会有以后的飞黄腾达。”
“真……真的!”小贩一听‘飞黄腾达’这四个字,立刻就给白翳跪了。别人说他不肯定不信,天师说的话那肯定不会有假的,“谢公子!小的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白翳一手拿着酥饼,一手扶他起来:“怎么报答?以后开了馆子别收我钱不就好了。”
第六十回记什么记!
“是是是!”小贩立马举手大声说,“我吴大江日后若开了馆子,一定给先生准备一个雅间,其他人不能坐,只给先生备着,先生过来吃饭绝不收钱!一分都不收!”只是他也没错听那‘贵人’二字,“希望,希望先生指点一二。”若说贵人,今天能遇见天师大人不就是贵人吗?还有谁比天师大人更贵气呢。对,没错,连大王也比不上,毕竟天师不是凡人!
“指点?”白翳看着酥饼的馅儿,味道是真好,真材实料没有香精色素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他问这吴大江,“只有桂花的?”
“还有红豆和莲子的。”
白翳点头:“红豆熬煮至软糯酥烂,去掉豆皮,只取豆沙,口感会更好。家里种花吗?”
“院子里有几株桃树。”
“桃花梨花梅花海棠花,”白翳小声跟他说,“试试将花瓣做成馅儿,若是成了,再试试牡丹茉莉。”这些话都具有药用价值,而且气味芳香,白翳自己也爱吃鲜花饼,不得不说,他确实有私心。
“……先生。”吴大江激动的手都抖。
能找到蜂蜜代替白糖,这人也不是一般人了,白翳拿着酥饼:“切记,不是什么花都能吃的,有些花甚至是有毒的。”
“大江记住了,谢先生。”吴大江默默记下白翳的话,以后若是做花饼,就用天师说的这几种好了,比较保险。
吴大江把摊上的酥饼都给了白翳,他们人多,又都是平时大官,还有高高在上的大王,能吃他的饼那肯定是他的福气。都给了不卖了,现在就挑担子回家告诉媳妇儿这个好消息。
白翳瞅着一旁如狼似虎又不太敢上前的众人,赶紧撤,不然一会儿他只能就地摆摊儿算命了。他捧着荷叶问萧锦毓:“要不要尝尝,很好吃。”
萧锦毓也不扭捏,他一直吃宫中的食物,出宫后也因为身份问题很少能到街道上的小食,酥饼看起来并不起眼,可是被白翳拿着,仿佛那小小的酥饼变成了人间难得一尝的美味。
不过他并没有自己用手拿,而是抓着白翳的手腕,送到自己嘴前,在白翳刚才咬过的旁边,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清香扑鼻。”
吴大江一边收拾摊子一边心中握拳,这话以后一定要刻在门牌上永世流传才行!
小商小贩就连街边的店家都对这卖酥饼的吴大江是羡慕嫉妒啊,这等好事怎么就被他赶上了,难道真是天师所言飞黄腾达之命吗?
好想让天师大人也给算算啊,我这生意不温不火的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天师大人似乎要走了,急得咬手绢。
白翳将手里的酥饼分给了大家,也递给刘英和小冬子:“尝尝。”
“谢先生。”小冬子高兴坏了,跟捧着宝贝似的,又想吃又觉得是大人给的舍不得。一边的刘英看着他没出息的样,淡定的将酥饼用绢帕保住,揣进了怀里。
小冬子一看,还是这位大太监机智啊,留着回宫在吃,慢慢嘚瑟,想着自己在一众太监面前慢条斯理的边吹边吃,其他人馋的流口水的模样,没有比这个更痛快的了。
白翳看着两人把饼收进怀里,真是无比痛心。
回去了都碎成渣了还怎么吃!!
还剩几个,白翳让小冬子装在事先准备的小框里,此时他再次觉得自己相当有先见之明。
衡松一手拿着饼,一手捏着帕子捂着嘴咳了几声。
“桂花有舒缓喉咙缓解咳嗽的作用,平时里大人应该多用桂花泡水饮用,”白翳咬了一口饼,继续说,“还能美容养颜。”
衡松看着他:“你这脸不会就是喝桂花水喝的吧。”
“不,”白翳摇头,“我是天生丽质。”
“……”好气人啊!!!
萧锦毓在一边低笑,其他人心中更是给天师点了赞:我们大越天师果然是浑然天成不需雕琢钟灵毓秀!就是这么纯天然。
冯玉更是奋笔疾书:“果然是做我师父的人,真是诚实。”
“……”你们都醒醒啊!
白翳突然看见除了冯玉在做记录,还有一个人也在记着什么,那人很不起眼,混在人群之中,可毫无存在感。
“那人是谁?”白翳问小冬子。
小冬子看了半天,才发现白翳指的是谁:“回先生,那是史官严章,就是记录大王生平事迹的人。”
“什么都记?”
“对,事无巨细,都要记录。”
“连……出恭也要记吗?”他小声问,生怕被萧锦毓听见。想一想简直不能忍,萧锦毓也是个牛逼的……不能细想。
白翳看着手中的饼,蜜汁气味……
小冬子忙回复:“因为大王身体金贵,所以都要有详细记录,包括那个……房事,也要记的。”
白翳睁大眼睛:“记房事那不是敬事房的事吗?”
“史官也要记的。”
别骗我好吗我读过书。
白翳啃完手里的饼,小冬子给他擦完手,他都没能回过神,知道古代帝王过生活宠幸女人都会有记录,已确保女人怀的是龙种。
但他来了之后就一直跟萧锦毓睡一张床,他还跟萧锦毓一起洗过澡,可从没见过这人啊。
慢慢放慢了脚步,蹭到严章身边,看着严章那严肃正直的表情,完全无法想象此人在深夜听墙脚是个什么表情,对,还有敬事房的太监,说不定两人在这漫漫长夜会产生兄弟般的情谊。
在写什么呢,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写!
白翳往本子上瞄了一眼,严章写的有些龙飞凤舞,如果一笔一划白翳还能看出来猜出来,可这字……
“你在记什么?”
“记大王和天师出行啊。”
“可怎么写这么多?”
“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是很多故事。”
白翳抽走了他手中的本子,这个本子的纸张不如宫里萧锦毓用的那些,但这样一本白翳也知道需要不少钱,严章正写的起劲,突然本子没了你说气不气。可是他正好发火却看见抢他本子是居然是天天天天师!!!!
白翳将本子递给冯玉:“给我念念,”不过他也不傻,“小点声。”
冯玉点头,看了眼本子上的鬼画符,脸突然就红了。
第六十一回赚钱赚钱!
看见冯玉这个正直向上的娃子脸皮红扑扑,眼神羞涩,白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又怕自己猜错了,毕竟他也没那么自恋。
“写的什么?”
萧锦毓靠过来抽走了冯玉手上的本子,看了眼后丢给严章,本子失而复得,严章老泪纵横。写了好久的你们不能珍惜一点吗!
“当时是写的平日里琐碎小事。”
“写那么多……”白翳咋舌,尤其写一写就要磨墨什么的要虐了好么!
“翳儿不识字?”
萧锦毓的声音很低,即便没在空旷的大殿,但他那独特磁性的男中音,还是让白翳耳朵尖发烫:“龙飞凤舞的。”
萧大王邪魅的一笑,对严章颔首:“写完记得给寡人看看。”
“……”严章暗道不好,他这本子是两面记得,从前往后是记正经事,从后往前是写小故事。没办法,每年俸禄有限,为了改善生活水平提高生活质量多买点本子笔墨的,只能写点小故事赚点钱。
以前收入也就那样,聊胜于无,可天师来了那就不一样了,自从为了迎合民众写了某王和某仙的故事后,收入明显好了很多,书贩甚至还来催稿。
有收入就有动力,这不,出来一趟都不浪费时间。
但大王说要看……严章腿都抖了。
“不必经常,本公子天天看册子都看腻了。”
白翳看着他们,猫腻,一定有猫腻!
“冯玉!”
“在。”
白翳使用了眼神攻击,但冯玉好歹在宫里干了好些年,自然知道有些事那不能说,说了必定白大人会生气,生气了大王就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会下令禁止出本子,没了本子,好着急了,没得看了啊。
于是冯玉告诉白翳:“先生,严大人写的是一个关于神仙和凡人的故事。”
“哦?”白翳想听听古代人写故事是咋写的,毕竟有四大名著和金瓶梅这等神作,可见古代人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