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人称那男人为安大人。
那人姓安。
白翳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
马车继续前行,白翳微微抵开帘子,看到马车进了城门。青石砖砌成的城门,那种古朴而庄严的感觉,让白翳不由得打心里肃然起敬,以前参观过古都遗留下来的城墙和城门,很多都是毁坏后按照原样重建的,但此时此刻,身处古代身临其境,这种油然而生的敬畏,是往日里不曾有的。
白翳摸了摸胸口,对以后的日子突然就多了一点期待。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停下,有人在马车外出声示意白翳下马进宫门。安润在外面唤道:“白天师。”
“……”白翳差点从上面摔下来。来了就当天师能不能给一个拒绝的机会。
白翳弯腰撩开帘子,这才有人上前搭手把帘子整个撩开,他测量了一下马车到地面的距离,觉得自己如果硬生生下去,可能会把衣服扯破,于是朝安润伸出手。
安润很生气。他一个正七品的要陪着一个神棍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他当扶手!
但是,他能拒绝吗?
不能。
安润弯起胳膊凑上去,白翳很满意的弯了弯嘴角,伸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安全的下了马车。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四周,此刻他正站在宫门前,宫门有士兵把手,看不出是什么朝代的服饰。
“天师回来了,大王正等着您呢,请天师随咱家进宫面见大王吧。”
白翳看着说着话又弯着腰的太监,对自己的身份很很怀疑了一把。刚才那个姓白的口气明显是不信任自己,从他的话里也能听出这个大王也是不太信任自己,可现在这太监的态度,听恭敬的。
虽然他不懂到底自己原身到底怎么回事,但他即便是个现代人,宫斗剧也看了不少,也能明白大王的态度决定太监的态度,所以现在太监这很有礼貌的样子,让白翳觉得,这个大王和这个原身,都挺耐心寻味的啊。
白翳冲太监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就见这太监瞬间双眼放光了。白翳是没注意到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安润在一旁是咬牙切齿,心里直骂,一群肤浅的小人。然而,他再看着白翳好看的侧脸,也不自在的撇过眼去。
白翳随着太监走进宫门,身后的安润也跨开步子要跟上,可太监侧身拦住道:“安大人一路劳顿,大王命安大人早些回去休息。”
“……”安润憋屈的要吐血了。
第五回大王
绵延巍峨的宫殿,无处不透着庄重,白翳跟着太监,步伐不快不慢,足够他欣赏此处的景物,心中被这浓重的肃穆敲打的心潮澎湃,甚至有些望而生畏。
这宫殿里面住着一个王。
不是演员演的,不是史学家们瞎意淫的,而是真正的大活人。
白翳莫名的就有点额头冒汗,来到这个地方,他都没能好好的先感受一下这个世界,刚才的稻田,路过的城门,恐怕只有此时的宫殿才让他真正有了种回不去的真实感。
可惜他这看了一路,也是没能分辨出这到底是哪个朝代。
白翳心中暗暗祈祷,最好是个架空的,道理你们都懂。
上了不知道几个台阶,拐了不知道几个弯,太监停下回身,白翳才收回他土包子一般的眼神,挺了挺胸,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装逼的不行。
“白天师,请稍等片刻。”
“嗯。”
太监敲门进去,白翳看着个地方,应该不是主殿,十有八九是书房之类的,不过也够大的,有士兵把守着,一个个严肃的如同门神,安静的呼吸都能听了见。
白翳又不禁想到,万一谁要是放个屁……
“天师,大王有请。”
白翳微微点头,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不然容易变成狗腿子,他现在可是天师,装也要装像了。
老实的跟在一行人后面,白翳吐槽这么多人,这个大王一定很有钱,不然怎么够发工资的。
太监们带着白翳进去后便让出位置,白翳理所当然的就看了坐在上位的男人。
头戴高冠,器宇轩昂,英俊霸气,气势凛然。那双眼深邃,不怒自威,简直了,就算他白翳不会算命不会看相,但也能看得出来,这男人贵气逼人眼中暗藏锋芒是王者之相。
只是吧,白翳用他那2.0的视力,看了看这位大王的脸色,啧,不是太好。
“过来。”
卧槽!
白翳几乎要揉耳朵了,这男人声音低沉典型的中音炮,虽然声音中带着命令的口气,但也扛不住声音好听啊。
双腿不受控制的就往前走去,白翳几乎要认为这大位大王才是神棍,啊不,天师吧。
不过离的近了,白翳更清楚的看清了面前的男人。
男人看着白翳,抿着的嘴突然就笑了笑,空荡荡的殿里,很好的就行程了一个回响。
太犯规了。
难不成这男人要色诱我?
白翳好想捂胸。如果真的色诱,要不要就这么从了。
“刘英,你先退下吧。”
“是,大王。”
白翳有get到了一个信息,这个太监的名字叫刘英,而且殿里其他的太监都听他的,看来这个太监职位不低。
白翳又看向男人,男人正把玩着一个匕首,双手修长,骨节分明,白翳很想给他把把脉,毕竟他脸色不太好,当然,这并不影响男人的霸气。
究竟是哪个皇帝?
白翳开动他的大脑快速的过了一遍历史上的名人,然后等着知晓男人的名字,之后,就是对号入座,看要不要抱大腿!
没错,就是这么务实。
毕竟要活命就要找一个粗壮的大腿,抱谁的都不如抱皇帝的啊。
这边白翳还在等着随时扑上去巴结,那边萧锦毓用自己锐利的目光将白翳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翻来覆去认认真真的看了好几遍。
“两日之内会有雨?”
“是。”
在白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将消息送进了宫里,萧锦毓早就白翳预测的结果,说实话他有些意外。两天,不多不少,不会让人等不及,也不会让人不耐烦。只是,这白翳的态度,怎么和之前不一样呢。
白翳是自荐而来,萧锦毓本是看不上这样的人,但奈何这人长了副好皮囊,即便是要将人赶出去,他也有些舍不得,在萧大王看来,他们大越王朝,还没有如此钟灵毓秀之人……外表。而此人对外人时倒是冷冷清清,可看着自己的时候不说有饿狼扑食之态吧,但那眼神也十分露骨,所以萧大王内心是十分矛盾的,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他虽有意春风一度宠幸一二的心思,但也暗暗觉得自己有点吃亏,可现在这人怎么,怎么突然就变了?
眼神里没了妖魅惑众之意,想想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爽……
要知道他为了和男人交合,那可是研究了一整夜的龙阳之术呢!
第六回寡人准你日夜相伴
这位大王浑身突然就散发出了‘我很不爽’的气息,白翳离他一米开外都闻到了,忍不住要往后退,最起码要退到匕首不能触及的距离,可他又不敢,没有这位大人物的允许,他连动都不敢动。
咦?白翳突然想到,他刚才见到这位仁兄的时候似乎,没有下跪……
怎么办!这人难不成是在不爽这个!
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啊,封建阶级的奴隶制度简直要人命。
但唯唯诺诺不是白翳的作风,他已经被一个病人给弄死了,想想都窝囊,再重新活一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这个原主,都必须保持一颗积极向上(高冷装逼)的心。
这么想着,白翳不由的腰背更是挺直的几分,头颅微微扬起,露出那形状娇好的下巴,脸颊偏上45度角,是自拍的最佳角度,嘴角微抿,似乎在假装倔强,又有些不屈不挠,睫毛忽闪忽闪的,有点‘你杀了我大不了xx年之后我还是一个神棍’的架势。
“过来。”萧锦毓欣赏完白翳的整个人后,心中有些柔软,口气比刚才好了一些。
白翳看看他,往前挪了步子。
萧锦毓大手一挥:“坐下。”
白翳瞅瞅萧锦毓跟前的矮榻,对面有一个软垫,不会是坐地上吧。要是做地上,是不是要跪着坐?反正肯定不能是四仰八叉的坐,他那凉飕飕的裆还没看呢,要是露了蛋了不知道这位大王会不会一怒直接把他阉了。
宫里规矩多啊,男人进宫都要小心点,这宫里就只能有一个真正的男人……
我想做宫里第二个男人行不行……
白翳走过去,撩开衣服的下摆,双腿一并往软垫上一跪,屁股往下枕着后脚跟。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虽然这么坐,不出几分钟后双腿就会血流不畅双腿发麻,但比刚才站着强。
“说说。”萧大王说话相当简单粗暴,“不然把你拉出去。”
白翳看着插进矮桌上的匕首,心疼的不行,毕竟这些桌椅头案,哪个不是古董珍品,他白翳都还没来得及抱着仔细看看慢慢品味我大中华的悠久文化底蕴,这人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破坏,简直不懂珍惜!
这屋里随便一件东西弄到现代去都能拍个上亿了好吗!
“嗯?”
萧锦毓看着白翳盯着匕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解了?匕首怎么了?匕首比我有吸引力吗!
啪的一声,桌角碎了。
白翳幽幽的看向暴力男,你丫能不能同情一下来自未来的我!可怜可怜我这种没见过古董的土老帽!
“卦象卜出坎卦,必有雨。”
“什么意思?”
萧锦毓不懂就问,一点都没觉得不耻下问有什么不对的。
白翳解释道:“钱币有字的一面代表阴,无字的一面代表阳,掷六次,得一卦。坎卦属水,舵主降雨,夏日占坎卦,必有雨。”
“那若是冬季呢。”
白翳抬眼看他:“若是冬季占得坎卦,不见离卦,那必定大雪纷飞。”
萧锦毓虽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对他这种占卜的形式算是懂了,钱币有字没字的面,得出各种组合,通过这些组合来推断要求的事。
“什么事都能占卜吗?”
“照理来说,是的,不过,大王想必也知道,天意难测。很多事若是提前知道了结果,恐怕,事情会有变数。”
“哦?此话怎讲?”
白翳瞬间开启了神棍附体模式,义正言辞道:“大王想想,若是我此刻说,大王您近日会有水光之灾,那想必大王定会加派人手防范于未然,若有制定好的行程,也会因为这血光之灾而改变,那后面的事情,也会因为这些改变而改变,所以的事情都变了,以后的事,当然也会变。”
萧锦毓点头:“有道理,不过,你说我有血光之灾?”
白翳心里简直卧槽了,我只是随便一说,难道要说你家后院着火之类的?“我就打个比方。”
“你这比方,似乎是在提醒我什么。”
这位大王你真想多了!我真没有!我只是在杜绝以后你叫我给你算卦的各种可能性而已!
白翳双手放在膝盖上捏着衣角:“大王。”
“白天师,鉴于你说寡人会有血光之灾,加上这两日里即将到来的降雨,寡人便准你日夜与寡人相伴左右,以便验证你占卜的结果。”
“……”什么叫日夜相伴你给我说清楚!!!!我一点也不想和你相伴啊我看你就特么头疼!
第七回寡人肾虚?
萧锦毓本着吓唬加监视的态度,想震慑一下这位天师,这种江湖术士外面几乎随处可见,摆摊扯块破布写着‘算命’二字,实际上都是蒙人的手段罢了,可他不管刚才是恐吓还是变相软禁,他都没能从这人的脸上看出一点害怕。
莫非有真本事?
可如果有真本事,之前也不会是那种献媚邀宠的姿态了。
其实萧锦毓并不知道,白翳身体的原主其实就是个颜性恋患者,说白了纯粹是抱着‘萧锦毓长的英俊不凡若是更睡上几晚以后出去了那够自己牛逼上好多年的’心态,这原主就没觉得自己不会成功吗?其实原主对自己的这张脸是相当有自信的,甚至都准备好的药……
白翳当然是不知道,萧锦毓也不知道,真正知道的人已经不知道为啥挂了。
所以,就让着往事随风吧……
“来人,传膳。”
随着萧锦毓最后的两个字,白翳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刚才不觉得,此刻他深深地感受到前胸都快贴后背了。
“走吧。”
萧锦毓起身,白翳缓了缓才站起来,不过双腿果然麻了,身形不稳一个晃荡,人就要往一边栽下去,就在他险些要摔破自己的神棍气质时,一只大手扶住了他。
大手的主人很明显就是萧锦毓,白翳也理所当然的靠在了他宽厚的胸膛。
白翳简直要卧槽了,他整个人窝在萧大王的怀里,很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而且此时此刻,他才能感受到来自穿越大神的恶意。
他这么小鸟依人的身材是怎么回事啊!
一只手抵在大王的胸口,感受着手掌下强壮有力的胸肌和浓浓的男性气息,然后男人的胸膛传来一阵低笑。
“寡人的身材,天师大人还满意吗?”
白翳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们能体会超级想翻白眼但又要装逼的心情吗!!
从萧锦毓的怀里出来,白翳抚了抚袖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王的身材强壮有力,就是有些肾虚,不如让本天师为大王把把脉写个药方,保证大王红光满面今天二十明天十八。”
“可寡人今年刚十八。”
“……”这特么不科学!你长的这么人高马大的居然才十八!早熟吗!
白翳恨不得伸手去摸一摸这人的鸟,不知道是不是也发育过剩。
“你说寡人肾虚?”
白翳后背汗就出来了,他怎么就说出来了呢!他就是因为说病人肾虚死的,天呐,怎么就死性不改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止男人会肾虚,女人也会,肾,肾者,精神之舍,性命之根。肾,犹树之有根,肾属水,主纳气,生髓、主骨,开窍于耳,其华在发。肾的主要功能是藏精,这精不止指男人的精水,还有人的精气,和口中的津水,是先天之本。”
白翳说起自己的老本行是相当的自信,侃侃而谈举止优雅,萧锦毓看着身边的人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双眼因为说道什么高兴的事似的,散发着曜人的光彩,真是……
这人又在勾引自己!
原以为是放下心思了,没想到只是换了个方式。
估计是动了脑子了,这种新方法还挺合自己口味的。
萧锦毓点头附和:“天师果然有大才,可惜此刻不能畅所欲言,不如晚间我们促膝长谈秉烛夜聊吧,刘英!传令下去,天师大人今晚夜宿寡人的寝宫,让人准备准备吧。”
“奴才遵旨。”刘英欢天喜地的退下了,暗自庆幸自己的观察能力果然精准,就知道他家大王对天师大人不一般,所以他对天师大人也很敬重,果然吧!嘿嘿,这事办的漂亮,想必又能加薪了!
白翳内心深处尔康手,你们难道不用问一下当事人我的意见吗!!
美人蹙眉,赏心悦目啊。
萧锦毓看着白翳那一丝不爽的模样,心里就爽了。
第八回原主我想和你聊聊
白翳虽然急着吃饭,但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上厕所。
尿尿。
而且他刚接受这具身体,还没机会好好观摩一下,外加这身衣服实在很麻烦,所以他跟着萧大王走了两步,便忍不住开口小声询问:“大王,我想换身衣服,梳洗一下,毕竟刚才在外面跑了好半天了。”
萧锦毓很仁慈的招来刘英:“带他去吧。”
“奴才领旨,”刘英冲白翳弯腰的说道,“请白大人随奴才这边请。”
白翳外表淡定内心欢天喜地的跟着刘英走了,都没跟萧锦毓说声谢谢,更没说什么告退、去去就来之类的,萧锦毓觉得这人挺奇怪,但没觉得是没规矩以下犯上,要是换了别人,八成他就叫人拖下去砍了,但白翳……他舍不得。
周围的侍女太监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瞧,果然大王对那白大王是不一样的,所以,一定要把白大人给伺候好了。
也有的丫头刚才忍不住偷瞄了白翳两眼,这脸到现在还红着,不知道是因为白翳太好看了羞的还是因为白翳太好看了惭愧的。
白翳跟着刘英走到一个房门口,刘英推开门,让白翳进去,白翳问道:“这是……”
“这是大王的寝宫。”
“……”能换个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