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抵抗力,毕竟看脸。
这几个人在茶摊上一坐,茶摊的生意都好了很多。
加上白翳之前数米那一出,好多人都关注着他们,看见白翳进了当铺,大家顿时脖子都伸的老长。
白翳进了当铺,瞄了一下,当铺的布置跟大越的差不多,柜台都是高高的,你要当东西,都需要仰起脖子,然后当铺掌柜从上面往下看着你。
从心理学上,这种俯视会给你压力,你从心里就对自己当的东西没了自信,价钱自然是他们说多少就多少。
白翳进去,掌柜听见动静,从上面弹出脑袋,一看是这位主,吓了一跳,好言好语的问:“先生,您这是……”
“我当东西。”
“哦哦。”掌柜一听,脑袋缩回去了,去找老板。他自己是不敢接的,惹不起,刚才老板回来就大发雷霆,好不容易歇了火了又各种不甘心。
老板一听,刚才九成那个主来了,整理了下衣服赶紧出来。
“您,当东西?”
“对。”
“什么东西?”老板说,“要知道,再好的东西进了当铺那价钱也不会很好,绫罗绸缎也变成破衣烂袄,不过你要是……”
“我当宝贝。”白翳将包裹拿在手里,“其实若不是我需要银两,我是舍不得当的,毕竟,他陪了我很多年,每天都陪我说话。”
看到美人面露难过之色,老板心中十分按耐不住:“听你的意思,这是,活的?”
“嗯,活的。”白翳问,“能当吗?”
“这,需要看看。”老板问,“你准备当多少?其实……嘿嘿嘿。”
他嘿嘿嘿白翳当没看到,白翳在想当多少钱呢,想了想,开口:“哎,这等宝物,当多少都显得俗气了,算了,就当五千两吧。”
“……你,你再说一遍?”
“五千两。”白翳说,“再说三遍还是五千两,不过第四遍就六千两了。”
老板脑壳疼啊,掌柜低头不语,不过眼睛一个劲儿的往包袱那瞅,他看见了,里面是活物,东西不大,但是在动,是什么呢?他也十分好奇。什么东西值五千两呢。
既然要当五千两,那这宝贝,还不得值得万八千的?
“听你说他会说话?”
“嗯。”白翳小嘴一抿,来了个歪头杀,“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是当活当,到时候,我可是要来赎的,你可要给我照顾好了,若是有个闪失,我可饶不了你。”
“这……”老板心说这生意可不好接,但另一边又特别好奇啊,若真是宝贝,活的,能说话,那就值老钱了。他干这行,好多东西到这儿,活当都弄成了死当,这一手玩的溜溜的,若真是不得了的东西,那决定要拿下,“行,没问题,先看看吧。”
“好,你小心点,这宝贝金贵着呢。”
第一百一十九回赔吧
老板听着了他这话,内心是激动的,毕竟是宝贝,但看到包袱上面一动一动的,又有点小害怕,毕竟看不见是什么。
老板想了想,将包袱递给了当铺的大掌柜:“你看看。”
掌柜摆手:“这么金贵的东西,还是当家的看合适。”
老板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一般特值钱的东西,不都要送到他跟前掌掌眼,然后再压个低价吗。
“嗯。”
掌柜见老板点头,心里一块石头就落地了,反正他跟着看热闹就行,看看里面的宝贝,其他的跟他没关系,但他还是让了让身子对老板说:“不如放在柜台上,小心这些。”
“好。”
老板很满意掌柜这么有眼力,而且在外人面前,很给他长脸,于是就进了里面,把包袱放在了一边的柜台上,白翳探着脑袋嘱咐:“小心着点,我这宝贝可怕被惊到。”
“好嘞。”
老板打开了包袱,就看见一个东西从里面跳了出来,定睛一看是一只虫子,便二话没说的把那虫子给一掌拍桌子上了。掌柜也看见了,那是一只蟋蟀,突然钻出来,吓了他一跳,但没想到掌柜给拍死了。
“这东西可别咬坏了里面的宝贝。”老板说。
掌柜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
白翳一听这动静,一下就追过来问:“怎么了怎么了!啊啊啊!天呐,我的宝儿啊!!!”
老板刚要邀功,结果看见白翳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知怎么,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这这,宝儿在哪儿呢?”
“被你拍死了你还问我宝贝在哪儿!!”白翳气的眼珠红红的,手指指着他,“好啊你,你就是因为之前的事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弄死我的宝儿!”
老板拈着那只已经扁了的蟋蟀,想告诉美人,这是一只蟋蟀,而已。
“这可是我的宝儿,夜里都给我讲故事呢!就被你拍死了!你这个恶霸!!”白翳大声抗议的声音引来了不少人在外面围观,祁永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手指搓着鼻子忍着笑,心说他家大人演技真是好。
“这宝贝是我的,我当然最清楚!”白翳抽着鼻子,“告诉你今儿这事你给我个交代,咱就没完!”
“那你想怎么样?”老板说,“这明明是只虫子,你非说是宝贝,明摆着坑我吗。”
“我坑你?”白翳冷哼一声,“我这宝贝你是拍死的,是不是?”
“……”老板无语,一边的掌柜看看白翳,又看看老板,然后对老板说,“老板,这,确实是你拍死的。”
老板委屈啊:“我这,也是好心。”
“好心?好心你会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拍死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宝儿?我的宝儿碍着你什么了!呜呜呜,我再也听不到晚上宝儿给我讲的故事了,再也请不到他清脆悦耳的声音了。你赔!”
老板看看掌柜,掌柜摊手,你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吧,不干我的事啊。
老板一看这,也知道自己被耍了,想到之前被白翳戏弄的情形,顿时火从心中来:“那就报官吧!”
“报官就报官。”白翳下巴一扬,老板派别人去找衙门的人不放心,遣了掌柜快去快回,塞给他一些银子,让他给活动活动。
掌柜揣着银子走了,刚才他有点对老板幸灾乐祸,眼下倒是有些担心白翳了,看白翳细皮嫩肉的长的金贵,也不知道被关进衙门能不能挨得住,除非从了他家老板,不过就算从了,就他俩这段恶交,也是得不了好了。
白翳在这怒视老板,对他进行眼神攻击,老板虽觉得自己没做错,但被这样盯着也越来越心虚,衙门的大人一来,就问怎么回事。
白翳将当铺老板如何虐杀他家宝贝的事就给说了,大人看着白翳长的不错,又知道这家老板本身的为人,所以心里就觉得估计是老板又干了什么坏事了,但他看到那只死蟋蟀的时候,也不免有点咋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板也委屈,一拱手:“大人,您可要给草民做主啊。”
“大人!我这宝贝价值万金,眼下我是急需用钱才到这里才点当,说日后有钱了定回过来赎回,结果我的宝儿根本就等不到我还赎他了!”
其实大人的想法很简单,当铺老板给他塞了银子,这事肯定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把白翳以闹事的罪名抓起来,这事就算结了,但现在围观的人太多,一个个都在门口围着,而且各个都气愤填膺的,张口闭口都是要主持公道,还有人大喊老板和大人是蛇鼠一窝的,都是黑心肠。
眼下这位大人的任职快到期了,他在这里挺安稳的,而且还捞了不少好处,是不想又调动的,最好能连任,所以敏感时期,大人也为难了,若是这事办的不漂亮,很有可能落人口舌。
一只死虫子而已,能闹多大,花点小钱解决了不就完事儿了吗。
“我看啊,你就该赔点儿赔点,几两银子给了得了,省的大家都挤在这儿,几两银子对你来说还算钱吗。”大人对老板说。
老板想了想,行吧,今天算是必须要破财消灾了。
“那行吧,”老板过来跟白翳说,“这样……”
“不行!”白翳耳朵尖,听见他们说的话了,“他是一只蟋蟀没错,可他并不是一只普通的蟋蟀。”
小冬子挺胸小声道:“那是,我们先生的东西那都是不普通的!”
冯玉点头。
祁永想了想,也点头。
杨槐摸了摸脑袋,看了看自己的爹,他爹正用一种‘他要是我儿子多好’的眼神看着白翳,杨槐心道:即便是在不普通,可那还是一只蟋蟀啊,不过既然不普通,也挺好的,毕竟是他亲手抓的。
“你……”
“你闭嘴!”白翳冲老板吼道。
大人清咳了一声,摆出官威:“你给本官说说,这只虫子,他怎么不普通了,要是让本官信服,本官是答应你的请求,要是不能,那你可连一点赔偿也没有了。”
“可以。”
“好,那你说吧。”
老板:你们把我这个当事人摆在何处?
第一百二十回狠捞一笔
白翳捧着蟋蟀的尸体娓娓道来:“先不说我的这个宝贝平日里跟着我东奔西走,在我无聊的时候跟我说了多少好听的故事解闷,那说的都是你们没听过的故事,毕竟我的这个宝儿来历不凡。但他现在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人信。”
“我们信。”
“你们不要喧哗。”大人冲着门外斥责,然后对白翳说,“接着说。”
“要说点让大人信服的,就必须说点大家都知道的才行,这个道理我懂,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白翳叹了口气道,“我不是本地人,只是途经此处,我从哪儿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那儿有一个习俗,就是斗蟋蟀。”
“斗蟋蟀?这蟋蟀,怎么斗?那树枝?”大人不解的问。
白翳摇头:“所谓斗,就是争斗的意思,将两只蟋蟀放在一个容器里,这两只蟋蟀会互相撕咬争斗。”
“这跟习俗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得胜的一方,会受到上天的眷顾,并且胜利者,会代表他所在的乡镇村庄向上天祈求赐福,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这可不得了,那岂不是人人都想赢?”有人羡慕的问道。
“那是自然,”白翳骄傲的点头,“所以,大家为了得到这种福气,都会去寻找上品蟋蟀,为的就是能在斗虫中获胜。”
老板那种不好的预感又来了。
“所以你这只……”大人欲言又止。
“我这只,可是常胜将军,了不得的宝贝!”白翳露出怀念之色,“今天常年得胜,所以我也年年都代替百姓向上天祈福,而我们那里年年风调雨顺花开四季,镇上人便提议,让我出来看看,外面一定有很多地方,同样也需要这样的生活,需要上天的赐福,于是我便带着我的宝贝云游四海,完成族人的心愿,谁知道来到此处,竟然成了我的噩梦!我的宝儿竟然在这里惨招毒手!”
“哎呀,这可了不得了,要这么说,这位公子本来带着他的宝物来这里,是要给我们祈福的吧,这下可好了,居然……哎呀,这这,这会不会被上天怪罪啊!”
“是啊是啊,这可要命了,万一被上天怪罪,我们……我们都要遭殃吧。”
“难怪这位公子之前算命算的那么准,就那么几句话,原来是神人啊!”
“就是就是,还好我找他算过了!”
“既然他算命这么准,那看来真的是被赐过福的人了,要命了,要不要搬家呀,万一这地方被天谴了……”
“关我们什么事!明明是老板拍死的,要我说,这事这么严重,要不要报告给王!”
“要是被王知道了要杀头吧!”
“杀他的头又不杀我们的!我们这些百姓何其无辜!都是他干的坏事!!”
“赶快想想办法吧,一定有办法的吧!”
有人开始双手合十求神拜佛的,大人已经冷汗连连了,一说到这种鬼神之说的事,那可是不得了的,毕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听说大越有个天师,十分了得,每每祈福的时候都会天生祥瑞异象,他们的王是十分羡慕的,也非常想要一位这样的能人,眼下这……
老板还想挣扎一下,大声说道:“既然他这么重要,那你刚才还要典当!”
白翳不甘示弱:“出门三件事,衣食行!之前我摆摊给人算命赚点盘缠一共也就二十几两,你也看到了我还要养活好几个人和一只狗,还有我的宝儿,我是凭本事赚钱,你却趁火打劫要我九成!!要不是我为上天庇佑没叫你得逞,我现在一穷二白还怎么造福于民?要典当宝儿也是无奈之举,再说我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是活当,很快就来赎他,你将他拍死自己却指责我?”
“这事……”
“我的宝儿,居然身首异处,连个全尸都没有,呜呜呜,你!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上天啊!”他指着老板和大人。
大人吓的直摆手,以为他马上就要发怒说不定下一刻老天爷就是天雷阵阵什么的了,他立刻说:“这事你看怎么解决,我们,我们这里虽然可能没有你这么好的虫子,但也许也能寻到个差不离的,我们大家一起给你寻一只,然后,呃,”他将老板拉过来,“该陪多少,就陪多少,这种事马虎不得。”
“是啊是啊!”
“赶紧的吧,我们先去找蟋蟀献给这位公子,让他好呆挑一挑,然后我愿意拿出一斗米,来赎罪。”
“我家有面,我出面。”
众人三三两两开口,白翳摇头说:“这些东西大家自己留着吧,宝儿已经死了,我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念头了。”
“公子!你千万不能就这么走了,等我们去找些虫子来,看可有能用的。”
“是啊,而且不能便宜了那个人!”
大人刚才也和老板交流过了,用眼神和表情,老板要求跟白翳单独交谈,毕竟这个大个罪名,真要是往上捅,估计就等着脑袋掉地了。
最后白翳捧着蟋蟀的尸体,招手让祁永和杨槐进来。
他俩不明所以,等进去后明白了,是搬银子。
他家先生搬不动。
白翳就想着,眼下这点就不方便,不能换银票,因为不通用,哎,真是……啧。
当铺老板花了一千两才了事,这会儿在屋里哭呢,大人看事情解决了,安慰了他几句,说什么钱没了可以再赚啥的,就走了,百姓人在门口对当铺老板进行的严厉的指责,并且翻出以前的旧账,一件件的数落,后来在他家受过骗的集合起来,上衙门去告状,手里还拿着当铺的当条。
其他人就出城去找蟋蟀,还别说,真找到了不少好的,声音叫的倍儿大倍儿脆,白翳干脆留下来没事就逗着玩,因为他的那些话,百姓也开始玩起了斗蟋蟀的游戏,一开始他们也不懂什么好什么不好,但有人聪明,看着白翳挑走的那些,再对着样去找,那便都是好的了。
有人心思更活,将好的留着养着,等有钱人想玩的时候,卖给有钱人,再弄个漂亮的罐子,这些人也靠着这个不起眼的虫子发了一笔小财。
当铺的老板当铺干不下去了,最后关了当铺,重新装修了一下,弄成给人玩乐,给大家斗虫提供场所的这么一个地儿,他赚点茶水钱,他自己也养了一只,但从来不斗,跟宝贝似的供着,有人说他是为了赎罪。
白翳反正不管他干嘛,总之他是走了,捞了一笔,带上了之前准备好的物资,前往西凉。
第一百二十一回
白翳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弄了两辆马车,改装了一下,把银子分散在马车里藏好,车上装了东西,他们现在是一群前往边境做买卖的生意人。
坐在马车上挥着小皮鞭,白翳有些发呆,这几天有些想念萧锦毓,因为他们之间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任何联系了,如果不是小冬子冯玉等人在他身边,他都快怀疑自己曾经和萧锦毓的那一段,是他臆想出来的。
这样的认知很可怕,当你发觉两人之间似乎有可能再无联系,那种慌张没来由的就往上冒,搞得他晚上都睡不好。
对了,他白天想萧锦毓,可偏偏晚上做梦很少梦见他,明明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还几乎天天梦,他还嫌弃过。
最难维持的就是异地恋,人家异地恋天天带电话视频还会分手,更何况他们这种没有任何通讯手段的古代。
冯玉见白翳情绪十分低落,凑过去问他:“先生,你这几日总唉声叹气,所为何事?”
“没事。”
“是不是想家了?想大王了?”冯玉也叹了口气,“我也想。”
“???”想大王?
“我也想我娘了。”
小同志,说话不要大